今次的文章主題和創傷及受虐有關,令我有不少學習。
在支援受自閉症影響家長時,不少人用“創傷經驗“形容他們的孩子被診斷為自閉症的經歷,而每次要進入訓練機構或學校時,這經歷就要被重覆又重覆的提起,其實,對不少家長來說,是再一次受創。當我作為自閉症介入法實習顧問時,慶幸過往我很少會仔細詢問這段故事,一方面因為我學的方法本質上是希望賦權予家長去引導孩子,二來也是我隱約感到再用那種方式回顧這段對許多家長是傷痛記憶的故事,未必為家長帶來益處。不過,其實原本當我完成實習後,就很有可能要跟從一些約定俗成的做法,要家長先填寫intake form。現在,我多了一重很重要的意識,要為意這張可能未來必需使用的表格,不要再重覆那創傷,反而可問及家長在知道自閉症診斷後所尋找過的人或服務提供者,他們基於什麼想法和價值觀去做出以上行動,為何在那麼困難的景況中仍能採取這些行動,什麼驅使他們去求助,從而豐厚他們的支線故事線,找出他們獨特的技能和知識。
其實在主流的自閉症介入文化中,家長不少情況下都被當為是受害者或弱者。我從那篇由強暴生存者寫的文章中,得到不少的啟發。她不以受害者作自身的身份認同,却以生存者(或存活者)的身份自處,甚至舉行生存者慶祝會,實是讓我非常感動。我知道不少家長把診斷日當為非常痛苦並不願回顧的一天,當然我不是說每個人都要或都能把這天改為自閉症生存者日,但這個角度開啟了一個可能性。其實,確有家長在豐厚了支線故事後,發現自閉症讓她見到自己能夠如此堅強,能為孩子付出到極大的程度,讓她發現自己有能力去愛一個社會眼光看為充滿怪異行為的孩子,讓她見到自己內在原來擁有極豐富的資源。這些都是在與自閉症"交手"的過程中的發現。
另外,本次懷特的文章中有一部份提及"女性的憤怒",這部份我也經常在我支援的家長身上看到的。面對孩子受同儕,老師或學校的不公平對待,家長(我接觸的多是媽媽)感到憤怒並不少見,但這種憤怒往往被視為她個人問題,甚至是她的情緒出現了問題。懷特講及社會和心理學主流論述說及憤怒的部分讓我很有啟發,他講,為何不用"義憤填膺"或"對公義的熱情"來理解! 我覺得這命名更準確地逞現了家長的情緒經驗,並且我從中感受到一股力量。主流論述要求家長冷靜理智,把憤怒打為病態,但事實上處處充斥著不公平的境況下,要求被不公對待人仕,對施行不公平的人們要冷靜理智,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壓迫。這不是鼓勵家長要憤怒回應別人,但,當他們不再以不冷靜不理智來看待自己,我相信可以開啟更多可能性,能從中發掘更多有關她們認同自己身份的故事,也更能把受壓迫問題故事改寫為擁有其他不同主題的故事。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